“下班去哪里”, 电梯里,有同事问。
“不去哪,直接回家”,你答道。
“哦,回家,你结婚了?”Ta诧异道。
“没有啊”,你同样诧异。
“那你买房了?”,Ta追问。
“没有啊”,你惊诧。
“哦,你说你回家,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哦,我是回公寓,回宿舍。”
公寓,一个多数人眼中符号化的词,一个和家毫无关联的词,哪怕它的构造或功能和一套标准的房子毫无差异,但它不是家。而淹没在居民楼中的一套房子,哪怕只有一个人,哪怕是租住或者暂时居住,哪怕它脏乱差,但它可以被称着家 ,它就是家。
在这个城市里,我一直住在公寓里,所以我没有家。若有人问下班去哪,好吧,我只能说我回公寓,回宿舍,我不能说,我回家,因为我没有家。
我当然渴望有个家。这样家人空闲时,可以来小住。尤其是老妈,可以时不时来帮我收拾房间,等我下班吃饭,陪我公园小转,然后,一两周后,话不投机,相互厌烦,走人。就这样,思念和厌烦交替,来去随时,陪伴随时。
我当然渴望有个家。因为我有轻度洁癖,偶尔重度,晒洗的衣物如被别人转移阵地,或者被别人的衣服、袜子等“亲密接触”,总会顿时生成无名之火,甚至有种疯掉的感觉。每当此时,想要一个家,这样就会有一个属于我的阳台。
我当然渴望有个家。因为我爱美食,但不擅厨艺,却总想小资一下,诸如煲个汤,烤个饼干,煮点咖啡,做个披萨,来点大家所谓的小确幸。可是,太不确定,所以不幸。总不能一边热气腾腾地煲汤,一边给衣服和被褥来一个深度肉味熏香吧。念及此,便想要一个家,这样就会有一个属于我的厨房。
所以,一直以来,集体公寓,在我心里,不是家,也带不来归属感。虽然我想给予她家的味道,可是,这味道太牵强,她伴着我的心情时好时坏。有心情时候,我摆画、插花,尽心装扮,给予我所能想象的温馨。心情坏时,衣物乱扔、灰尘满地、一片狼藉,才不管她花已向晚。
越是刻意的赋予,越是急速的背离。正如我梦想中的客厅挂着一副印象派的画,而这和画无关。当生活回归平淡,公寓里的日子,除了温馨,还有温暖和陪伴,甚是趣味不断。
清晨,你睡眼朦胧地刷牙,总有人,懒懒地说,早啊!深夜,你蹑手蹑脚地洗漱,总有人小声唤,哇,你也这么晚!
艳阳高照的周末,你饥肠辘辘地躺在公寓的小床上,面包没了,水果没了,零食也没了,最后一颗德芙也在半个小时前光荣地实现自身价值。你挣扎着要不要出门采购,旁边就有一个小卖部,虽然东西不新鲜,吃后可能产生某些反应,但总比这么饿死好。可是,蓬头垢面、满脸油光,出去还是不出去呢?你继续躺在床上纠结……电话响了,做了饭,来吃吧。微信亮了,熬的银耳莲子羮,来喝吧。你火速下床,踢踏着拖鞋准备去蹭饭。刚好有人在敲门,新买的水果,拿几个吧。没有窝心,也无需道谢,总有三五好友在,这个公寓守护!
又或者,某个节日的晚上,结束完一天的忙碌,同事们都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你,孤单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,心想,今天是XX节日耶。抹茶蛋糕、火龙果、久久鸭、红酒采购一番,你告诉自己,一个人的节日,也要庆祝耶。你疲惫又兴奋地提着这些,走到公寓大门,看到二楼XXX房间亮着,L在,三层XXX的房间也亮着,M也在,哦,四层Q也在。好吧,吃饭、喝酒、打牌、聊天,老规矩,一起庆祝节日啦。无需孤单,也无需落寞,总有三五好友在,这个公寓陪伴!
这便是公寓,她昭示着无归属的符号,冰冷而孤单,但也给你超越符号的陪伴,尽管左右邻居一直在换,相互的陪伴一直不变,和陪伴的人有关,又无关。
我是住公寓的女人,今晚,我回公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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